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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书法美学思想管窥(下)丨从《黄州寒食诗帖》谈起

新闻来源:眉山日报      

更新时间:2023-12-02 08:18:33

责任编辑:雷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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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成都 徐炜 书


□四川成都 傅录志


气韵高古的神采美


南朝王僧虔《笔意赞》云:“书之妙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兼之者方可绍于古人。”苏轼《黄州寒食诗帖》神采飞扬、气韵高古。是其在放意书写中,无意间将笔法、字法、墨法、章法等各种书法基本元素,以对比、阴阳形式表达得淋漓尽致。是其将压抑的心情,蕴含在扁厚沉郁的笔画形态之中,并以艺术的形式勃发出强劲的视觉冲击力。《黄州寒食诗帖》点画精细入微,无一笔不合古人笔意。


苏轼《论书》云:“书必有神、气、骨、肉、血,五者缺一,不为成书也。”苏轼学书心得言:“学书时时临摹,可得形似。大要多取古书细看,令入神,乃到妙处。惟用心不杂,乃是入神要路。”形是外在直观的,而神是内在心性的。得其形只需在临摹上多下功夫即可,而神采却需用心仔细揣摩,才能抓住其本质。苏轼有首论诗画诗也表达了他对神的看法:“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赋诗必此诗,定非知诗人。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边鸾雀写生,赵昌花传神。何如此两幅,疏澹含精匀。谁言一点红,解寄无边春。”苏轼的得意门生黄庭坚也继承他的这一书法思想:“古人学书不尽临摹,张古人书于壁间,观之入神,则下笔时随人意。”


苏轼认为:“笔墨之迹,托于有形,有形则有弊。苟不至于无,而自乐于一时,聊寓其心,忘忧晚岁,则犹贤于博弈也。虽然,不假外物而有守于内者,圣贤之高致也。惟颜子得之。”笔墨的本身形态对神采的表达是有一定弊端的,只有把握好度才能使心灵得到自由解放。


佛教经典《无常经》,佛曰:“世事无相,相由心生,可见之物,实为非物,可感之事,实为非事。物事皆空,实为心瘴,俗人之心,处处皆狱,惟有化世,堪为无我。我即为世,世即为我。”这里的相是事物的表象,而表象来自于人的心境。《黄州寒食诗帖》的笔墨形式是表象,而笔墨所传达出的精气神则是苏轼的真实心境。


神采通过作品的形式语言表现出来。分析《黄州寒食诗帖》的形式语言,可以用“厚、密、扁、险”四字来表达。


所谓“厚”,是指笔画厚实,绝无纤细柔弱之态。世人以为“肥胖”,岂知这是苏子对“气血骨肉”相连,所要表达的“肌肤之丽”。如“横、竖、点、撇、折”在“三、年、今、苦、萧、屋、破、寒”等字中应用。


所谓“密”,是指点画间的空间关系,以交织、重叠的线条形成块面关系,加之与个别字及行距的疏朗对比,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单击力。“密”还是一种隐忍,是苏轼将巨大的愁闷哀伤之心,以无言诉说的情境隐藏起来。“密”还是一种势能的凝聚,是力量爆发前汇集的前奏。如“春、惜、燕、夜、寒、重、墓、涂”等字。


所谓“扁”,是指对一些单个字的形态处理呈扁形,扁既是书法朴质的需发,也是苏轼本身抑郁心境的艺术形式的表现。如“苦、雨、瑟、云、卧、江、欲、死”等字,加之与少数取竖势的字穿插,特别是尖笔长竖的对比,显得锐不可当。


所谓“险”,是指部分字的取势左低右高,略呈左倾侧,具有鲜明的动感。如“我、黄、春、卧、头、惜、煮、九、死”等字,势不孤立,与部分端庄的字“不、夜、泥、真、食”相生相发,动静结合,欹侧互参,错落有致。


亦儒亦释的人格美


综观苏轼《黄州寒食诗帖》所呈现的郁勃审美意蕴,与其所坚持的积极的入世观儒家思想与乐观的出世观庄禅思想的影响分不开。他的一生是在这两种思想的纠结、互参互化中度过的,而其艺术形态也必将展现出其独特的审美意蕴。李泽厚在《美的历程》中说:“苏轼在美学上追求的是一种朴质无华、平淡自然的情趣韵味,一种退避社会、厌弃世间的人生理想和生活态度,反对矫揉造作和装饰雕琢,并把这一切提到某种透彻了悟的哲理高度。”是其艺术境界、审美思想、人格理想三位一体的综合构成。


苏轼是一位封建社会传统保守而正直的文人,有强烈的儒家忠君爱国思想。苏轼一生坎坷不平,然而,他从坎坷的人生境遇中实现孟子“穷则独善其身”理想,以庄禅的思想化解人生的郁闷,并以积极的态度追求在恶劣政治环境下人格独立完善的意味。


苏轼的乐观精神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他对庄禅思想的喜好。其弟苏辙《亡兄子瞻端明墓志铭》云,“既而读《庄子》,喟然叹息曰:‘吾昔有见于中,口未能言,今见《庄子》,得吾心矣’,又云:‘后读释氏书,深悟实相,参之孔、老,博辩无碍,浩然不见其涯也。’在黄州时,他自号‘东坡居士’,时必‘焚香默坐,深自省察,则物我相忘,身心皆空,求罪垢所从生而不可得。一念清净,染污自落,表里翛然,无所附丽,私窃乐之’”。说明他不但接受禅宗思想,且身体力行。庄子提出了“技进乎道”,苏轼继承这一思想,他说,“吾所谓文,必与道具”“有道有艺。有道而不艺,则物虽形于心,不形于手。”他的《跋秦少游书》云:“少游近日草书,便有东晋风味,作诗增奇丽。乃知此人不可使闲,遂兼百技矣。技进而道不进,则不可,少游乃技道两进矣。”苏轼不仅把书法看成“技”,同时也看成体现“道”的手段,技和道不可分割,技进则道长。这是苏轼重神轻形的思想根源。他又说:“道可致而不可求”。致是不期而遇的,不刻意求而得到的。这里强调的是天性,而不是人为的经验。体现在书法上,正是他“苟能通其意,常谓不学可”的书学精神的映照。


(傅录志,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北京大学优秀访问学者,成都大学校外硕导,成都市政协书画院书法家。书法作品与论文见载于《中国书法》《中国书法报》《北京大学学报》,出版有《艺树人生》《扬雄教育思想研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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