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变形记

严传军 

　　“天然气，真方便，干净节能价又廉；火苗旺，热值高，取暖做饭快又好……”母亲轻轻吟诵着歌谣，3岁大的孙孙依偎在奶奶身旁入神地听着。我虽然住在丹棱城郊，但从来没有想过能这么快就用上天然气。自县委、县政府启动清洁能源替代工程以来，燃气公司加班加点，仅用两个月就让我们村家家户户都用上了天然气。望着炉具上蓝蓝的火焰，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三十多年前，每到农闲时节，一件最重要的事就是为寒冬腊月储存柴火。天还未亮，母亲就早早地喊道：“军，快起来，上山找柴了！”七八岁的我极不情愿，懒在被窝里慢条斯里地爬起来。母亲背着背架走在前面，我背着背篓走在后面，秋霜一会儿就凝结在我的眼睑上，我边走边揉。找柴的地方离我家约八九里路，位于东坡区广济乡连鳌村那一片深山老林里，在崎岖的山路上要走两个小时。母亲把枯枝折好用背架压上，我的背篓也装上满满一筐，足足三四十斤重。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背柴下山的滋味更是如此。回家的路上，我是越走越慢，不停地发着牢骚：“妈，我真的走不动了……”母亲走走停停等我赶上，她用那粗糙的双手为我擦拭汗水，语重心长地说：“没办法呀，不寻些柴火，平时拿什么烧火做饭呀！背过柴，知道累，你才知道读书的珍贵！”

　　后来，母亲常常拿些小菜去城里卖，用以补贴家用，让我去背柴的次数也渐渐少了，但母亲又交给我一项新的“寻柴”任务——去附近砖厂炭渣场拾些未烧尽的煤炭。看着出窑师傅推着装满炭渣的小翻斗车走过来，我们欣喜若狂，百米冲刺般跑过去，生怕被其他人抢完了，一会儿我们就淹没在一阵灰雾中。

　　没过几年，家乡的砖厂倒闭了，去县城西门桥旁煤炭厂拉蜂窝煤就成了我的周末功课之一。一个蜂窝煤当时的价格是一角八，我蹬着三轮车一次性拉了二百个，从县城往返需要三个小时，虽然累一些，但毕竟我已上高中，借周末拉煤的机会可以去书店逛上两三个小时，虽然不买只看，但其乐无穷。回到家总会被母亲埋怨：“你看你，拉个煤都要花上一天！”我也不争辩，冲着母亲嘿嘿直笑。现在，西门桥旁的煤炭厂早已不复存在，那里已变成县城休闲娱乐的好去处——齐乐公园。

　　工作后，家庭经济改善了不少，家里渐渐添置了电饭煲、电炒锅、电磁炉等家用电器，在家烧柴煮饭的次数就更少了。有了这电饭煲，母亲在煮饭上节约了不少时间，她啧啧称赞：“这家伙就是好，煮饭又快又好！”但也有烦心的时候，就是家里来了客人，用电就显得有些慢了，为此母亲时常感叹：“要是哪天我们乡坝头也能像城里人那样，用上天然气就好了！”

　　“心动不如行动”，改善水、电、气、路等基础设施建设，打造“五美五有、全国典范”中国美丽乡村，丹棱县全面实施清洁能源替代工程。现在，不仅我们乡村能像县城一样用上天然气，就连丹棱陶瓷工业园区等工业发展也全部实施了“煤改气”……全县空气质量持续改善，湛蓝天空扮靓着大雅家园。

　　最近，母亲听说村上要举办农民丰收节及农耕文化物品展，她特地从家里把那背架送到村上，虽然有些不舍，但这背架却见证我们改革开放四十年的沧桑巨变！